敲日玻璃声

不会写

【棋昱】地下铁

地下铁

龚方单箭头注意避雷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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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sea salt

 

晚上十八点三十四分,蔡程昱把所有菜都上桌,等着龚子棋回来。

 

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,他从阳台向外看,却还是没有人影。

 

蔡程昱的脸色冷下来。

 

电话拨通,那边是接连不断的喇叭声,蔡程昱下意识的有点紧张,握着手机的手指都不自觉地收紧。

 

“蔡。”

 

那个人和他讲电话总是这样开头,连大家通常的“喂”都没有。

 

“怎么还不回来?”确定他没事,蔡程昱又有点生气。“你不是说今天不加班吗?”

 

那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喇叭声。

 

“公司临时又出了点事,我留在那处理了一下,快到了,就在家前面的红绿灯那,有人酒驾,刚把车拖走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挂了电话,蔡程昱把凉掉的几个菜拿去热了一下,然后摆好餐具,点上蜡烛,看着火光掩映下对面空落落的座位将被占据,蔡程昱又忍不住笑了。

 

龚子棋对时间把握得一向很精准,果不其然,十分钟以后,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。

 

蔡程昱用力给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,龚子棋被扑得后退了一下,但还是稳稳得搂住了他的腰。蔡程昱毫不掩饰对他得喜爱和想念,亲昵得吻了吻他的脖子,却被一股若隐若无得消毒水味惹得皱鼻子。

 

“你们公司今天做清洁啊?”

 

龚子棋愣了一下,但是很快反应回来,说是啊,味道很大吧?然后赶紧脱了外套挂在衣挂上。

 

蔡程昱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餐桌前坐好,自己则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,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,小狗似的贴着他的脸撒娇。

 

龚子棋不知道今天蔡程昱怎么比以往都来得粘人,看着一桌子的菜,觉得有点惊喜。

 

他摆弄了一下盘子边上的玫瑰花瓣,笑着说:

 

“这么讲究?今天什么日子啊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他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僵硬了一下,随即身上的重量就消失了。

 

蔡程昱面无表情的坐到他对面,开了一瓶红酒,给自己和龚子棋分别倒了一杯,然后自我调整似的深呼吸了一下,抬起头时的笑容又变得鲜活而好看。

 

“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。”

 

其实准确的说,应该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,但是结婚那两个字,在蔡程昱舌尖转了一圈,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。

 

看到龚子棋蓦然抬起的眼睛,蔡程昱呵呵呵的笑:

 

“不然你以为呢?为了庆祝高考吗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龚子棋不喜欢蔡程昱这样假枪带棒的和他说话,但是这事他又自觉理亏,于是也呵呵陪笑,没再多说什么。

 

原本充满期待的一顿饭就在这样充满硝烟的气氛中开始,蔡程昱越吃越觉得难以下咽,后来索性只喝酒了。

 

倒是龚子棋,今天忙了一天都没好好吃顿饭,如今一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,他忍不住连连夸赞。真把烛光晚餐当家常便饭了。

 

“我今天碰到你们学院的梁院长了。”龚子棋和蔡程昱碰了碰杯。“他说你最近在做一个国家级项目?”

 

蔡程昱看了他一眼,皱了皱眉。

 

“嗯,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吧?我要申请副教授的职称。”他顿了顿,有点不知道龚子棋在什么场合能碰到梁院长,刚想开口问,龚子棋的电话就响了。

 

龚子棋还在埋头吃饭,懒得去衣服里掏电话,铃声一直响,吵得蔡程昱心烦,他索性放下筷子去帮他接了。

 

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,蔡程昱按下接听键:

 

“子棋,你到家了吗?”

 

轰——的一声,蔡程昱觉得自己头脑里的某座冰山坍塌了,一时间他竟然做不出反映,只能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咯咯声。

 

是方书剑。

 

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认错。

 

“子棋?在吗?额……我是想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,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你哪天有时间,我请你吃饭啊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蔡程昱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修辞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,一条见不得光的暗河在他心里平静的流,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种阴凉可怖的液体充斥着自己的每一根血管,不然他也不至于被冷得浑身发抖。

 

久久听不到回答,那边的人也有点慌了:

 

“喂?子棋你在吗?听得到吗?”

 

“他在吃饭,我会帮你转达的。”

 

蔡程昱也不管方书剑什么反映,直接把手机按了关机。

 

龚子棋看到他回来之后的脸色不太好,问他怎么了?

 

“……”

 

蔡程昱死死的盯着他,好像在看一部无声的小丑表演。

 

“你又在骗我。”蔡程昱狠狠的咬着牙关,忍耐到眼尾都发红。

 

“龚子棋你现在可真是撒谎成性啊。白月光果然是白月光,这么多年还能让你念念不忘是不是?”

 

聪明如龚子棋立刻就明白刚刚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了,他有点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懒那么一下,蔡程昱生气起来难哄,尤其是又涉及到方书剑,龚子棋一时间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。

 

冷静,还是得冷静。

 

龚子棋闭了闭眼,一字一句地说:

 

“他今天骨折了,我不能坐视不理吧?”

 

“呵。”蔡程昱嗤笑一声:“怎么,骨折到你们公司了?周围没别人吗?还是你们俩约会的时候他恰好骨折了?”

 

“蔡程昱!”

 

龚子棋真的很害怕他这个样子,这样咄咄逼人,这样言语带刺,总让他怀疑这是不是他曾经认识的蔡程昱。

 

“他是你的学弟,曾经也是我的班长,我只是送他去医院而已。“

 

“你少给我偷换概念!“蔡程昱气得扔了叉子,金属与陶瓷碰撞,发出刺耳的脆响。

 
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方书剑回国的?今天是你主动去找他的吧?这些你怎么不敢说?还拿学长班长来搪塞我,你恶不恶心?“

 

“……“

 

龚子棋觉得这个谈话以及完全进行不下去了,蔡程昱正在气头上,他说什么都会被怼回去,于是也不再接话,拿起刀叉准备接着吃饭。可是还没等自己的手碰到菜,哗啦一声,桌子上的汤汤水水连带着桌布,就都被蔡程昱掀翻了。

 

“……“

 

他愣了几秒,不敢相信的抬起头,到底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:

 

“蔡程昱你疯了吧!“

 

看到他情绪失控,蔡程昱这才勾勾嘴角,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把手指擦干净,走了。

 

蔡程昱把自己反锁进卫生间里,在龚子棋面前再钢筋铁骨伶牙俐齿,门一关上,他就彻底垮了。他自暴自弃的坐在地板上,埋着头呜呜痛哭,门外是劈里啪啦的摔打声,他狠狠的扯住自己的头发,像是被钳制的困兽。

 

他精心准备的周年纪念日。

 

只有他一个人在乎的周年纪念日。

 

整整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。

 

如今看来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 

蔡程昱的眼泪流的又苦又涩,可即便心中有千万种委屈,可即便一万个人为他叫不值,他也还是喜欢龚子棋,这是他唯一清楚的事。

 

蔡程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反正他的眼睛已经肿的难受,双腿开始发麻,洗手间的地板冰的他浑身发抖,门外终于传来敲门声。

 

龚子棋的声音有点沙哑:

 

“蔡蔡,你开门。“

 

“是我错了,你先把门开开,我们聊聊行吗?“

 

“蔡程昱,你别逼我。“

 

“……“

 

蔡程昱不动,也不吱声,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。

 

过了一会,卫生间的锁孔转动,被龚子棋从外面打开了。

 

龚子棋走进来,弯腰把地上那缩成一团的小可怜拦腰抱起来,送到客厅沙发上,也不顾他的挣扎,狠狠把人按到怀里。

 

“好了好了好了。“龚子棋叠声哄他,把他乱动的双手固定住,然后吻了吻他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。

 

“我今天见到方书剑真是意外,我哪知道他回国了呀?是下午在剧场碰到的,他也去看剧了,后来散场我们一起出去,那个楼梯坏了,他没看到踩空了一节,这才摔成骨折的。那你说我能不管吗?我就是怕你又发火才不敢跟你说,你看看你,这次还直接把桌子都掀了,能不能讲点道理啊?“

 

蔡程昱把脸埋在他胸前,眼泪把衬衫濡湿一片,他的声音也带着闷闷的哭腔:

 

“滚。我知道你忘不了他,我也没要求你和他老死不相往来,但是你不能骗我,你懂不懂,这是我的底线。“

 

“什么忘得了忘不了的。“龚子棋的笑容有点僵硬,可是蔡程昱看不到。

 

“我已经结婚了,他也早都有女朋友,我俩现在就是普通同学而已。“

 

“你想得美。“

 

蔡程昱从他怀里抬起头瞪他,不过哭得眼睛鼻子都红彤彤,也没什么威慑力就是了。

 

“人家就算没女朋友也看不上你。“

 

龚子棋被他逗笑,连忙说是是是,看不上看不上,反正你看得上就行了呗。

 

“……“

 

蔡程昱在他怀里渐渐平复下来,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裂缝太多,像是被摔在地上的水晶球,外人看来可能美丽摧残,但实际上只要有人轻轻一戳,就瞬间四分五裂了。

 

后来家里的乱摊子还是龚子棋找人来收拾的,蔡程昱晚上光喝酒,几乎没吃几口饭哭过之后就觉得头疼扯着胃疼,整个人都难受的不行。不过他这人没别的本事,就是能忍,于是一个人回卧室裹着被子就睡了。

 

天注定似的,他又梦到了他们的大学。

 

虽然毕业已经有些年头了,可是那些画面在梦中铺展的时候,却还清晰的恍若昨日。




 

【tbc】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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